“得遇诸君/生之所幸”

【贺红】——哑

  
那天,花村来了个红发哑巴,在村南落了户,百两黄金请人造了间房。
   
问他叫何,他只提笔写下两字——红毛。
  
字体悠扬豪迈,他人都说怕是个富人家的公子,来此修养的。
  
红毛特别喜欢村里的小孩,常搬个小凳坐在门口,怀里抱着一堆的糖人,每当有哪家孩童路过时就把糖人分给他们,渐来渐往,越来越多的小孩管红毛哑巴叫红叔,爱把一天遇到的事都说给他听,那时候,夕阳余晖未散,红毛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,眼里腻着波光,特别的好看。
  
  
七年一晃。
  
红毛的身体开始越来越差,经常的咳血,大夫说让他赶紧去城里找最好的医者,这病拖不得。可红毛摇摇头,拿出随身携着的纸笔,写下
  
“还有多少时日”
  
  
村里的大伙听红毛不愿去看病,挨个轮流着去劝,孩子们七年间也长成了少年,却在红毛跟前哭的眼角发红,喊着“红叔,红叔快去看病,不要你死……”可红毛总是摸摸他们的脑袋,眼里温柔的化出水来。
  
  
听阿妈说,红毛已经没多少日子了,我想着,要不要把红毛屋里那副画给偷出来,拿去城里试试,正犹豫着,却看见村口浩浩荡荡来了一窝人,为首的是个黑发的男人,浑身凌厉的气息让人退而三舍,我盯着他看了许久,才确定这是红毛那副画像里的人,真是巧了。
  
“喂,那个黑毛,想找人儿你就给我过来!”
  
阿妈都说我是个胆大的姑娘。
   
村南离的不远,不老会就到了,那个黑毛却在门口踌躇着,犹犹豫豫的,我学着红毛哑巴的模样朝他竖了个中指 
“人躺着起不来,你再墨迹人就死了。”
  
他一愣,一下冲进了里屋。
   
我坐在红毛哑巴常坐的凳子上,盯着前方,不远处就是一条河,能看到对岸还尚未开的榴花,衬着水光,波澜宛转。
   
黑毛是把人抱出来的,红毛死咬着嘴唇,脸色比以往更白了,看着他们消失在村口,我想着,以后还能见面吗。
  
  
十八岁那年,我进城学医,偶然间听师傅说军区长四年前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哑巴,来找他医治,费了他大半辈子的经验心血,这才保住了命,后来那哑巴成了军区长的家室,到现在虽然两人常动刀动枪,但谁也看的出,是分不开了。
  
“师傅,那哑巴不会说话是天生的吗?”
  
“据说……是因当初那位贺军长有心爱之人,有人要害之,贺军长不确真假,便把递于那人的酒拦了下来,给了红毛,于是……药哑了嗓子。”
   
“那倒是真混。”
   
   
   
后来,哪年的一个酷暑,我回花村帮着阿妈酿酒,在河旁出了个小摊,专门卖茶酒。
   
“花姑娘,这酒怎么卖?”
  
一个清脆的声儿传来。
  
回头,是那熟悉的红毛,模样未变,却给人种舒服清冽的感觉,怕是因为身旁那个黑毛吧。
  
“三十钱一碗,一银子一罐,红叔喝酒,分文不取~”
  
忽的狂风大作,只见满天榴花飞扬。
  
  
   
END——
  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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